漱石斋……漱石枕流……原来如此!这老鬼盘踞在这阴暗角落,用那邪龛和阴煞邪物汲取污秽之力,恐怕真正的目的,正是为了掩盖和寻找这册子所指向的东西!
他抬起头,最后看了一眼身后那扇紧闭的、不断传来沉闷撞击声的黑漆木门,眼神冰冷如万载玄冰。
“吴老板……”陈实的声音低不可闻,只有自己能听见,“你的‘石头’,我‘漱’过了。账……还没清。”
说完,他不再停留,将那本灰黄册子紧紧揣入怀中,身影如同融入阳光的阴影,迅速消失在文华巷迷宫般狭窄破败的巷道深处。
身后,漱石斋那扇黑漆木门内的撞击声,变得更加狂暴和怨毒。
崭新的防盗门在身后合拢,发出沉闷的声响,将楼道里残留的油漆味彻底隔绝。屋内一片寂静,只有崭新的冰箱压缩机发出低沉的嗡鸣。阳光透过崭新的厚绒窗帘缝隙,在地板上切割出几道过于明亮的光斑,映照着簇新的家具表面冰冷的反光,空气中还弥漫着未散尽的板材和化学粘合剂的气味。
这不像家,更像一个刚装修完毕、无人入住的样板间,冰冷,陌生,毫无生气。
陈实背靠着冰冷的门板,剧烈起伏的胸膛缓缓平复。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肋下隐隐的闷痛,那是强行爆发后肌肉撕裂的警告。颅脑深处那几道被妖元粘合的裂痕,此刻如同被砂纸反复打磨,传来阵阵尖锐而顽固的刺痛。丹田处,那点淡金色的火种更是黯淡到了极点,旋转迟滞无力,仿佛风中残烛,随时可能熄灭。方才在漱石斋那电光火石间的爆发与凶险对峙,几乎榨干了这具残躯最后一丝潜力。
他缓缓抬起手,指关节因为用力攥握那本册子而微微发白。灰黄色的粗糙皮纸封面,带着一种沉淀了不知多少岁月的温润触感,与他此刻冰冷的指尖形成鲜明对比。
“妈?”陈实的声音有些沙哑,打破了屋内的死寂。
客厅里,陈桂芬蜷缩在崭新的布艺沙发一角。崭新的羽绒被紧紧裹在身上,却似乎并不能带来多少暖意。她枯瘦的手里依旧死死攥着那枚小小的玉观音吊坠,浑浊的眼睛大睁着,里面盛满了惊魂未定的恐惧和一种更深沉的茫然。听到儿子的声音,她身体猛地一颤,如同受惊的兔子,眼神慌乱地聚焦在陈实身上,嘴唇哆嗦着,却发不出声音。
当她的目光落在陈实苍白的脸、额角的冷汗,以及他手中那本陌生的灰黄册子上时,恐惧瞬间被巨大的担忧淹没。
“实……实儿!”她挣扎着想从沙发上起来,声音嘶哑破碎,“你……你没事吧?那……那姓吴的……” 她不敢问下去,仿佛那个名字本身都带着诅咒。
“没事。”陈实打断她,声音不高,却带着一种奇异的、令人心安的笃定。他迈步走过去,动作因为身体的虚弱而有些迟缓,但每一步都异常沉稳。他走到沙发边,将那本灰黄册子随意地放在崭新的玻璃茶几上,发出轻微的“嗒”声。
陈桂芬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那册子上。那粗糙的皮纸,扭曲古朴的篆字,都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邪异和古老感,让她本能地感到不安。
“妈,”陈实在她身边坐下,沙发柔软的皮革发出细微的声响。他没有看那册子,目光平静地落在母亲写满惊惧的脸上,“饿了吗?冰箱里有吃的。”
陈桂芬下意识地摇头,枯瘦的手指却将玉观音攥得更紧,指节泛白。她的目光在儿子平静得过分的脸上和那本邪异的册子之间来回逡巡,巨大的困惑和恐惧如同藤蔓般缠绕着她贫瘠的心智。儿子变了,变得陌生而强大,却也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害怕。这崭新的房子,卑微的刘主任,还有那本透着邪气的书……这一切都像一场光怪陆离的噩梦。
“那……那书……”她最终还是忍不住,声音颤抖着指向茶几上的册子。
“一本旧书。”陈实的语气平淡无波,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旧衣服,“吴老板……那里找到的。可能……跟爸有点关系。”他刻意模糊了重点,将父亲的死与这本书联系起来,既是安抚,也是试探。
果然,听到“爸”,陈桂芬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,浑浊的眼睛里瞬间涌上浓重的悲伤和恐惧。她死死咬住下唇,渗出血丝,最终只是低下头,发出一声压抑的呜咽,不再追问。对她而言,“爸”和“吴老板”这两个名字,本身就代表着无法触碰的巨大伤痛和不祥。
陈实没再说话。他需要时间,需要安静。身体的虚弱如同沉重的枷锁,而丹田那点微弱的火种,更需要立刻稳固。
他闭上眼,盘膝坐在地板上崭新的羊毛地毯上(刘金贵的品味俗气但实用),背对着母亲和那冰冷的崭新家具。心神沉入体内,如同沉入一片风暴过后的废墟。
‘筋络如干裂之渠,气血若将涸之溪,妖元枯竭,火种飘摇……’ 妖帝那古老而淡漠的声音在意识中响起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,清晰地勾勒出这具躯壳濒临崩溃的惨状,‘若非本座残魂维系,此刻汝已魂归九幽。当务之急,引气归元,固守丹田,维系火种不灭。’
陈实意念集中,全力运转着妖帝记忆中最基础的吐纳法门。如同在沙漠中濒死的旅人,艰难地舔舐着空气中那稀薄到几近于无的、驳杂不堪的“气感”。每一次意念引导,都如同在布满裂痕的玻璃管道中推动沉重的石球,带来经脉撕裂般的剧痛。丹田处那点黯淡的火种,每一次微弱的旋转,都消耗着巨大的心神。
杯水车薪。
空气中游离的灵机稀薄得令人绝望,绝大部分在接触到皮肤的瞬间就溃散无踪,仅有极其微末的一丝能被艰难地捕捉、吞噬。这点收获,甚至不足以弥补维持火种运转的最低消耗。
冷汗再次从陈实额角渗出,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。时间在无声的煎熬中缓慢流逝。
不知过了多久,当陈实感觉心神疲惫到了极点,几乎难以为继时,他睁开了眼。身体的剧痛并未减轻多少,丹田的火种依旧黯淡,只是暂时停止了进一步恶化的趋势。他缓缓吐出一口带着血腥味的浊气,眼神冰冷。
这样下去,不行。必须找到新的“薪柴”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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